《清水湾爱恨长河》小说简介
《清水湾爱恨长河》是一本玄幻科幻小说,主角分别是【王月梅周文彬】,由网络作家“梦娆江南”所著,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216字,更新日期为2025-07-28。在本网【hcyzs.cn】上目前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的原创佳作,该书主要人物是王月梅周文彬,书中故事简述是:就在他们快要接近河滩那片芦苇丛时,林雪手中的强力手电光柱无意中扫过通往山上的小路——只见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
清水湾爱恨长河第3章免费试读
秋风扫过清水湾,卷起地上的枯叶,带着一丝萧瑟的凉意。田里的稻子金黄一片,沉甸甸地弯下了腰,丰收在望,本该是喜悦的季节,但村里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氛。
张建军的嫉恨如同田埂下疯长的野草。他爹张大山那句“借东风”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不再公然纠缠李小娟,但那双阴鸷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暗处盯着她,尤其是当她骑着自行车,辫梢飞扬地从公社方向回来时。他更留意周文彬的一举一动,像一头潜伏的饿狼,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公社要组织一次“忆苦思甜”教育活动,要求各村搜集整理解放前贫苦农民的血泪史,作为阶级教育的活教材。任务落到了村支书和会计李富贵头上。李富贵深知这任务的重要性,也明白其中蕴含的“政治正确”风险——故事必须真实(至少表面上要经得起推敲),但又不能触及某些过于敏感、可能牵连到村里某些“有头有脸”人物的旧事。他思来想去,把目光投向了村里公认的“笔杆子”、唯一有高中文化的知青——周文彬。
“文彬啊,”李富贵在村部办公室里,脸上堆着惯常的精明笑容,递给周文彬一支烟,“你是文化人,见多识广,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啊!挨家挨户去走访,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贫农,把他们的苦都记下来,写成材料,这可是政治任务!”
周文彬推了推眼镜,没有接烟。他本能地对这种带有强烈政治目的性的“挖掘”感到不适,但作为知青,他无法拒绝村里的安排。“李会计,我尽力而为。不过,要尊重老人家的意愿,有些伤疤……未必愿意再揭开。”
“哎!你这思想就不够进步了!”李富贵佯装不悦,“忆苦是为了思甜!让年轻人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放心大胆地去问,组织上支持你!”他拍了拍周文彬的肩膀,力道不轻。
于是,周文彬开始了他的走访。他背着帆布包,拿着笔记本,穿梭在清水湾的院落和田间地头。大部分老人对他这个城里来的、说话客气的青年还算友善,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旧社会吃不饱穿不暖、给地主扛长工受的苦。周文彬认真地记录着,心情沉重。这些苦难是真实的,是历史的伤疤。
然而,当他试图将话题引向更具体的历史事件,比如解放前夕清水湾及周边地区的动荡,特别是关于当年“闹红”、“闹匪”的一些传闻时,气氛就陡然变了。
“哎哟,周同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还记得清哟!”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吧嗒着旱烟,眼神闪烁。
“就是就是,都过去多少年了,提它干啥?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好吗?”旁边纳鞋底的老婆婆赶紧接话。
“听说……听说当年闹得挺凶,还……还死了不少人?”周文彬试探着问。
“死人是常有的!兵荒马乱的年头嘛!”老汉含糊地挥挥手,“都是命!都是命!”他明显不想深谈,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周文彬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回避和警惕。尤其是当他无意中提到“民兵”、“抓人”、“沉塘”这类字眼时,老人们更是讳莫如深,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干脆沉默。他隐隐感觉到,清水湾平静的表面下,埋藏着一段不愿被提及、甚至可能充满血腥和冤屈的过往。这段过往,似乎与那个神秘的“卫东哥”有着某种联系,因为他在一个老婆婆欲言又止的叹息中,捕捉到了“卫东那孩子……可惜了……”这样模糊的低语。这更让他对王月梅的过往充满了探知的渴望。
***
周文彬的走访,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虽然没有立刻激起巨浪,却在某些角落荡开了不祥的涟漪。这一切,都被张建军看在眼里。
“爹!机会来了!”张建军一脸兴奋地冲进家门,压低声音对张大山说,“那姓周的傻小子,真去翻那些旧账了!今天还问老孙头解放前‘闹匪’的事呢!”
张大山正磨着一把镰刀,闻言动作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哦?他问什么了?”
“就问当年闹得凶不凶,死没死人,还提了‘沉塘’!”张建军凑得更近,声音带着狠毒的快意,“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现在上面虽然不提阶级斗争天天讲了,可翻这些旧账,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要是……要是让他挖出点不该挖的东西,或者让人以为他想替某些‘坏分子’翻案……”
张大山的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嗯。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你去找李富贵,把这事‘不经意’地透给他。记住,别说是我们说的,就说是你听村里老人议论,担心周知青年轻不懂事,捅了马蜂窝,影响村里安定团结。”
张建军心领神会:“明白!李富贵那老狐狸,最怕惹麻烦,尤其是跟‘政治’沾边的麻烦!他闺女还在公社呢,他肯定不想村里出事!”
***
王月梅的心,从未真正安宁过。那个深夜墙外的脚步声像一个不祥的烙印。她变得更加谨慎,白天在学校,她几乎不与周文彬有工作之外的任何接触,眼神也刻意避开。晚上回家,她总要仔细检查门窗,甚至会在睡前悄悄挪动那个装着《简·爱》的木箱的位置,在箱角不起眼的地方放上一小撮灶灰作为记号。
这天晚上,批改完作业,她照例走到木箱前。借着油灯微弱的光,她的心猛地一沉——那撮薄薄的灶灰,边缘似乎有被什么东西轻轻扫过的模糊痕迹!
有人动过箱子!虽然痕迹极其细微,但她对自己的记号绝对信任!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是谁?什么时候?是父亲?不可能,父亲从不碰她的箱子。难道是……那个深夜墙外的人已经进来过了?!
她颤抖着手打开锁,掀开箱盖。衣物似乎没有翻动的迹象。她屏住呼吸,手指伸向箱底最深处,摸索着那个油布包裹。还在!她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拿出来,油布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捆扎的细绳也完好。她一层层打开,直到那本破旧的《简·爱》显露出来。书页依旧泛黄卷边,似乎并无异样。
她长长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也许……也许只是自己疑神疑鬼?或者是不小心碰到的?她将书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粗糙纸张带来的唯一慰藉。然而,就在她准备将书重新包好时,她的指尖在油布内层靠近书脊的位置,触碰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的粘腻感!那不是油布本身的味道,更像是一种……陈旧的、几乎被遗忘的植物汁液干涸后留下的痕迹?非常淡,若非她十几年如一日地摩挲这个包裹,根本不可能察觉。
这绝不是她留下的!这本《简·爱》到她手里后,油布包裹从未被其他东西污染过!这个发现让王月梅如遭雷击!有人不仅动过箱子,还仔细检查过这个包裹!他们发现了什么?他们知道这是什么书吗?他们……在找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攫住了她。她想起周文彬最近在村里的走访,那些关于“旧账”的流言。难道……这些事被联系起来了?有人怀疑她和陈卫东还藏着什么“罪证”?她将书死死攥在手里,指关节发白。不行,这东西不能再留了!它太危险了!可是……这是陈卫东留给她唯一的念想,是她灵魂深处不灭的灯火,她如何舍得毁掉?
就在王月梅陷入痛苦的挣扎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鲁的吆喝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开门!快开门!民兵队执行任务!”
“王长根!王月梅!出来!”
又是砸门声!这噩梦般的声音,时隔十几年,再次在王月梅家院门外炸响!比当年更加粗暴,更加蛮横!
王长根惊恐的询问声从隔壁传来:“谁……谁啊?这大半夜的……”
“少废话!开门!搜查!”门外是张建军那刻意拔高、带着戾气的声音!
王月梅浑身冰冷,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猛地看向怀里那本滚烫的书,又看向那个被翻动过的木箱!搜查!目标如此明确!是冲着她来的!是冲着陈卫东留下的东西来的!张桂兰沉塘的冰冷画面瞬间在她眼前放大!
没有时间思考了!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她扑到炕边,掀开被褥,将《简·爱》塞进炕席下最深处一个破旧的、用来塞稻草堵漏风的洞里!刚把炕席铺平,院门已经被“哐当”一声撞开了!
几道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冰冷的利剑,瞬间刺破屋内的黑暗,粗暴地扫射着!张建军带着几个臂***袖章的民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张大山阴沉着脸,跟在最后面,像一头老谋深算的狼。
“搜!给我仔细搜!”张建军狞笑着,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脸色惨白、强作镇定的王月梅,“有人举报!王月梅家里藏有***书籍!意图翻案!破坏安定团结!”
手电光柱在王月梅脸上晃动,刺得她睁不开眼。她能感觉到张建军那充满恶意和某种变态**的视线。她强迫自己站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她的目光越过张建军,落在后面的张大山脸上。那个老民兵队长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
民兵们开始粗暴地翻箱倒柜。那个旧木箱被猛地掀开,里面的衣物被一件件抖落在地。王长根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地哀求:“同志……同志,这是干啥呀?俺们家清清白白……”
王月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被翻乱的衣物,生怕他们发现箱底的秘密。万幸,油布包裹早已被她拿出,箱底空空如也。民兵们似乎对衣物不感兴趣,开始翻找墙壁、炕洞。
一个民兵走到炕边,用棍子敲打着炕沿。王月梅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就在那民兵似乎想掀开炕席查看时,张大山低沉的声音响起:“行了!重点查查有没有夹层、暗格!特别是书!纸片子都别放过!”
民兵的注意力被转移,开始检查墙壁和家具缝隙。王月梅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一番徒劳的翻找后,除了弄得一片狼藉,民兵们一无所获。张建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可能!”他气急败坏地冲到王月梅面前,手电光直射她的眼睛,“说!东**哪儿了?是不是那个姓周的知青帮你藏的?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周文彬?!王月梅心头剧震!他们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周文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月梅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家没有***书籍!周文彬同志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清清白白!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清白?”张建军狞笑,“他到处打听解放前的旧事,安的什么心?我看他就是想替那些被打倒的***分子翻案!跟你这个‘匪属’正好是一路货色!说!你们是不是有勾结!”
“张建军!你***!”王月梅气得浑身发抖,积压多年的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张建军一把抢过旁边民兵手里的一个破旧的作业本——那是王月梅学生的练习册,封皮上用铅笔写着《语文》两个字。“这就是证据!看看这写的什么?‘语文’?我看是‘黑文’!是毒草!”他蛮横地将本子摔在地上。
这指鹿为马的蛮横和卑劣,让王月梅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和荒谬。她终于彻底看清了,这场搜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书籍”,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目标不仅是她,更是要将周文彬这个“外来者”彻底打垮!他们想借“旧账”的东风,掀起一场新的风暴!
“够了!”一直沉默的张大山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愤怒的王月梅和一脸不甘的张建军,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子。“没搜到就是没搜到。收队!”
“爹!”张建军急了。
“我说收队!”张大山瞪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他转向王月梅和王长根,皮笑肉不笑地说:“打扰了,王老师。不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现在形势复杂,要提高警惕。”说完,他率先转身走了出去。
张建军恶狠狠地瞪了王月梅一眼,啐了一口,带着民兵悻悻地离开。
院子里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被撞坏的院门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王长根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王月梅靠着冰冷的墙壁,浑身脱力,心脏仍在狂跳。她赢了这一回合,保住了《简·爱》,暂时躲过了明枪。但张大山临走时那句“提高警惕”和阴冷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更让她心寒。她清楚地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张建军父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没能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周文彬!
而周文彬,那个对清水湾的暗流还懵懂不知的省城青年,此刻正沉浸在对历史伤疤的沉重记录中,浑然不觉一张带着“旧账”毒刺的罗网,正向他当头罩下。他无意中触碰到的,究竟是揭开真相的钥匙,还是点燃自身毁灭的导火索?王月梅又该如何在这即将到来的***中,保护自己,保护那本承载着灵魂与秘密的书,甚至……保护那个可能因她而卷入旋涡的无辜青年?清水湾的秋天,注定充满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