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着急走,这次走,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经济学院的教学楼前。
三楼的阶梯教室还亮着灯,那是我和柳如烟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大一的微观经济学课上,柳如烟迟到了,慌慌张张地冲进教室,正好撞到了前排的我。她手忙脚乱地帮我捡起散落的书本,抬头时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同学,对不起啊。”
那时的她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后来她告诉我,那天他其实早就注意到我了,故意撞上来搭讪的。
我笑着骂她心机,她却认真地说:“因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必须认识你。”
我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
这里有一张长椅,是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柳如烟总喜欢在这里给我念她写的诗,虽然写得并不好,但每次都会脸红到耳根。
“阿琛,”有一次她忽然放下笔记本,握住我的手,“相信我,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的掌心很暖,眼神坚定得让我相信这个未来一定会实现。
转过拐角是食堂,大二那年我发高烧,柳如烟翘了课,排了半小时队给我买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送到宿舍楼下时,粥还是烫的,她却被冻得直打哆嗦。
“快趁热吃,”他把粥塞进我手里,“我特意让阿姨多放了姜丝。”
这些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回,每一个画面都鲜活如昨。
柳如烟曾经确实把整颗心都捧给了我,那些细致入微的关怀不是假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大概是迟衍回国后吧。
迟衍是柳如烟的高中同学,去年从国外回来。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自来熟地搂住柳如烟的肩膀:“小烟,想死你爹我了!”
柳如烟笑着捶了她一拳:“滚,谁是你儿子。”
我当时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柳如烟这才想起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孟琛。”
“姐夫好!”迟衍笑嘻嘻地朝我伸出手,“我和小烟高中时就这样,你别介意啊。”
我勉强笑了笑,握了握他的手。
那天晚上,柳如烟安慰我:“阿衍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我们高中时一个班的,关系特别好。你别多想。”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但后来,迟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她总是以“朋友聚会”为由叫走柳如烟,有时甚至在我们约会时打来电话。
“阿琛,”柳如烟会为难地看着我,“阿衍说有急事……”
“你去吧。”我每次都这样说,不想显得太小气。
上个月,我们正在餐厅庆祝恋爱纪念日,迟衍一个电话打来,说拿到了柳如烟最喜欢的电竞比赛门票。
“就在今晚!”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兴奋到刺耳,“小烟,快来,其他兄弟都到了!”
柳如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期待地看向我。
我放下刀叉:“你去吧。”
“阿琛最好了!”她亲了亲我的侧脸,“我明天补偿你!”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吃完了双人套餐,回家时发现柳如烟发来的消息:“”阿衍太给力了!我们坐在第一排![照片]“
照片里,迟衍几乎贴在柳如烟身上,比着胜利的手势。
我关掉手机,一夜无眠。
第二天柳如烟回来时,带了一大束玫瑰,还有想要很久的典藏书。
”别生气了,“她讨好地说,”我给你带了花还有礼物。“
我当时就应该意识到问题所在——可我还是选择了原谅。
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校门口。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清欢发来的消息:”考虑得怎么样?需要我帮你联系导师吗?“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道:”谢谢,我想去伦敦政经。如果你能引荐张教授的师兄,就太好了。“
发完这条消息,我最后看了一眼校园,转身走向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