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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喊出声,止不住地咳嗽。
顾墨言赶忙递来废旧矿泉水瓶,却被我狠狠挥开。
“你给我的钱,我从来没动过!”
“就因为怕你觉得我辛苦,我才背着你接设计稿,偷偷在你睡着后熬夜加班。”
“卡里大部分是我自己挣的钱,你凭什么给我停掉!”
安晴眼里闪过得意,根本不信我说的话。
“姐姐,你是还在说梦话吗?你这种贪图享受的吸血虫,会自己挣钱?”
“赶快说吧,到底选哪个?”
顾墨言松开我的手。
默不作声。
我忽然就觉得没意思极了。
也对。
他本就是为了给安晴出气才这样做,又怎么会帮我呢?
我自嘲地笑笑,看了无名指上的钻戒许久。
这是顾莫言求婚时亲手给我戴上的,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这个戒指,够了吧。”
顾莫言瞳孔一缩。
“舒望,你......”
此时,手机突然响起。
竟是医院打来的。
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我颤抖着接起电话。
“喂?”
“季小姐,再不交钱,张妈可就要被逐出重症监护室了!”
“交钱?卡里不是还有......”
呼吸突然猛地一滞。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顾墨言。
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无法接受的几个字。
“你把张妈的治疗费......停了?”
顾墨言喉结微动,抬起眼皮扫我一眼。
“嗯。”
“你还有人性吗!”
我的情绪彻底爆发,捂着胸口崩溃大哭。
曾经,在顾墨言最黑暗的岁月,是张妈不顾他人劝告,执意要照顾他。
她在万家灯火的除夕,把我和顾墨言叫到那间小 屋,给我们煮热气腾腾的饺子。
还在家人团聚的中秋,偷偷给我们做独一无二的小兔子月饼。
更在顾家不让他上学时,去废品站收集书籍,花钱买来纸笔给他。
当年两家缔结婚约时,她比谁都高兴。
我们还约好,要她做婚礼的证婚人。
但正因如此,顾墨言的后妈将丧子之痛全都加诸于张妈身上。
酒后驾驶,开车撞飞张妈。
那晚顾墨言差点抽干全身的血,才把张妈拖回鬼门关。
“可如今你却停了她的治疗费!”
“顾墨言,你没有心!”
我狠狠扇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土坯房久久回荡。
安晴立刻冲过来,毫不客气地抬手,却被顾墨言一把抓住。
在他警告的眼神下,不甘心地收回手。
“舒望,你要钱就自己挣!”
“当大小姐当惯了是吧,真以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现在我再问一次,去接受贫穷改造还是挨鞭子,自己选一个!”
改造?
我还年轻,我还等得起。
可张妈的病情却是一天都等不得!
我赶紧拿起手机,试图联系之前的朋友。
但他们要么不回,要么一听到我要借钱,就立刻把我拉黑。
我瞬间明白,除了顾墨言,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可真狠啊。
我心死地放下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毅然决然脱下外套。
“不就是想报复我吗?把张妈今天的治疗费给我,和昨天的欠债一起还。”
“好啊!”
安晴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鞭子,用力抽在我身上。
疼痛噬骨钻心,我咬紧牙关才没叫出声,但仍支撑不住地趴在地上。
“姐姐,这才第一鞭,后面还多着呢!”
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兴奋。
鞭子落下来之前,把空气抽得猎猎作响。
来送废品补贴工资的佣人,都揪心地望向顾墨言。
他把拳头捏得青筋暴起,却依旧没有阻拦。
直到我快要晕厥时,才红着眼将我护在身下。
“够了!她的债,我来还!”
他***上衣,立马跪下。
安晴却不动手,用鞭子划过他的喉结,轻轻挑逗。
“你可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算了,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
“念在姐姐是第一次,这钱我就先帮她出了。”
说完,她将现金重重甩在我脸前。
我忍着疼痛和屈辱,用染血的手紧紧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