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和裴萱是被我气走的。

陆恒临走前，看江驰的眼神，像是要活剐了他。

我心情很好。

江驰在厨房里，找到了一桶泡面。

他正坐在餐桌旁，呼噜呼噜地吃着。

吃相很难看。

但我看着，却觉得比陆恒那张虚伪的脸顺眼多了。

“好吃吗？”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没抬头，“没你家的牛排好吃。”

“想吃牛排，就得拿出你的本事。”我说，“对方什么时候会再上线？”

“快了。”江驰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放下叉子，“他很急。今天下午三点前，他一定会动手。”

“有把握？”

“他再敢露头，我就让他连***是什么颜色都藏不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冷，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狠戾。

我喜欢这股劲。

下午两点五十分。

我和江驰坐在书房。

公司的技术主管也来了，带着他那个所谓的精英团队。

他们站在江驰身后，看着他那台破旧的笔记本，表情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那个地中海主管，酸溜溜地说：“裴总，这种关键时刻，还是用公司的设备比较稳妥吧？这种……民用级别的电脑，万一中途死机了……”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他，“你要是觉得自己行，你来。”

主管立刻不说话了。

江驰像是没听见一样，手指悬在键盘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两点五十九分。

屏幕上，代表对方的那个红点，突然亮了。

“来了！”地中海主管比江驰还激动。

江驰的手指动了。

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他没有做任何防御，而是直接沿着对方的信号冲了过去。

“他在干什么？他在反向入侵！”团队里一个年轻技术员惊呼出声，“疯了吧！对方的防御系统是军用级别的！”

“这是自杀！”地中海主管也急了，“裴总，快让他停下！”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江驰。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屏幕上，代码的滚动速度达到了极致。

红色的警报窗口一个接一个地弹出来。

看上去，江驰的电脑马上就要被对方的防火墙撕碎了。

“完了完了……”地中海主管已经开始念叨了。

就在这时，江驰敲下了回车键。

所有滚动的代码，瞬间静止。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然后，屏幕中央，弹出了一个视频窗口。

视频里，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他正坐在电脑前，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屏幕。

他的身后，是陆氏集团技术部的牌子。

“抓到了。”

江驰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书房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地中海主管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花了三天三夜，连对方一根毛都没摸到。

而眼前这个穿着廉价恤的男孩，用一台破电脑，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把对方的老底给掀了。

这不是技术。

这是魔法。

我看着江驰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制地快跳了几下。

这个男人，有点东西。

“把视频存下来。”我恢复了镇定，对地中海主管说，“剩下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是是，裴总！”主管点头如捣蒜，看江驰的眼神，已经从鄙夷变成了敬畏。

危机解除了。

我让所有人都离开，书房里只剩下我和江驰。

“干得漂亮。”我说，“剩下的四百万，我会打到你卡上。”

“嗯。”他应了一声，情绪不高。

他关掉电脑，放进他那个破旧的双肩包里。

看样子，是准备走人。

“你去哪？”我问。

“合同结束了。”他看着我，“我该走了。”

“谁说结束了？”我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合同上写的是‘长期技术顾问’。只要我没说停，就永远不会结束。”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解决了一个。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我伸手，帮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耳廓。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江驰，你是个很有用的人才。”我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待在我身边，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钱，资源，地位……包括，帮你把陆恒踩在脚下。”

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不是一个甘于人下的主。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他却突然开口问：“包括你吗？”

我愣住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那双总是低垂着的眼睛里，此刻像是有火在烧。

“我待在你身边，你能给我的，包括你吗，裴总？”

他叫我“裴总”的时候，尾音拖得很长，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意味。

我心跳漏了一拍。

这只小狼狗，居然敢反过来撩我？

我笑了。

“想要我？”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江驰最终还是留下了。

他默认了那份没有期限的合同。

也默认了住在我为他准备的“笼子”里。

我给他换了房间，就在我主卧的隔壁。

美其名曰，方便随时讨论工作。

他还用着那台破电脑，但书房里多了一张属于他的桌子。

我的生活里，就这样多出了一个叫江驰的影子。

他很安静。

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书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吃饭的时候，他会准时下来。

吃得很快，吃完就走，一句话都不多说。

像个精准运行的程序。

公司的事情，因为抓到了陆氏的把柄，暂时平息了。

我捏着那个视频，给陆恒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