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栋看见她泛红的眼眶,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媳妇,一双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磕磕巴巴的:“你……你别生气,我去老王叔那看看有没有浴桶,你先等会儿。”
其实捶了他几拳后,陈可慈那股暴躁的情绪,慢慢消散开了。
听着他要去买浴桶,火气少了大半。
现在两人是夫妻,他为自己跑腿做事都是应该的。
擦干眼泪,坐在炕沿边。
晃着脚丫子,等着人回来。
门没关严实。
梅玉娥来了,站在门口没进来,问了句:“老二他慌慌张张的是去哪里?”
“去买浴桶。”陈可慈还记得她昏睡的时候,耳边有一道很温柔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哄着她。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原身,都很久没有体验过母爱。
对那道温柔的声音,她生了几分贪恋。
“妈,你进来坐啊。”
“我就不坐了,厨房还烧着火,你先歇着。”梅玉娥看到小两口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刚才看到老二慌慌张张跑出去,还以为小两口又吵架了。
只要孩子们不吵不闹,他们做父母的就放心了。
赵振栋腿长,走的很快,其实他很想能为陈可慈做些什么事情。
娇娇女嫁给他这个糙汉子,想想都替她不值得,还是觉得她吃亏了。
乡下和城里没法比,他尽量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条件不好,那就创造好一点点点条件。
让她慢慢适应。
这个时间,上工的人三三两两回家了,赵振栋扛着一个大浴桶往家走。
遇到队上的人,纷纷好奇他扛这么个玩意儿做什么。
八卦的大妈,已经开口问了:“赵老二,你扛这么个大家伙干什么,给谁用啊?”
这么大的浴桶,他们只看见村里知青会买。
他们这种乡下人买的很少。
随即想到他刚娶了城里媳妇,大概明白这是买给谁的了。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嘴上还是要问问的。
“你这是不是买给媳妇儿的啊?”
赵振栋没藏着掖着,直接表示:“是我想给我媳妇买。”
他知道大队上的婶子大妈们,喜欢说三说四,更是喜欢说村里那些新娶的媳妇。
陈可慈虽然有点不待见他,但是自己媳妇,自己要护着。
那大妈啧啧啧了两声:“没想到你还是个疼媳妇的,听说她昨晚在你家闹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麻婆,话可不能乱传,我媳妇好着呢,她从那么好的地方嫁到我们这个小地方,一时间不习惯想家了。”
赵振栋就知道在这些大妈嘴里听不到几句好话,腿上加快了速度,不想再扯。
看着他越走越快,像是怕被狗撵。
麻婆鼻子里哼哼几声,她这人最爱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管他好的坏的,反正爱传瞎话。
这会儿没听到什么八卦,和身边的邓大男蛐蛐。
“都说赵家老二昨晚根本没在家睡,也真是傻,那么一个漂亮你媳妇不守着,晚上还在外面待着。”
她是真的觉得赵振栋脑子不好使。
放在大队里来说,哪家男人娶了漂亮媳妇洞房花烛夜会往外面跑的。
巴不得死在床上,也只有他蠢蛋一个!
邓大男向来和梅玉娥不对付,更不喜欢她家里几个孩子,听到麻婆子吐槽,嘴上也酸几句。
“可不,我看他就是没有那个福气,受不住这么漂亮的媳妇。”
大队上有点什么事情,一夜之间就能传的人人都知道。
赵振栋昨晚没在家里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男人传他不行。
女人传陈可慈不喜欢赵振栋,更离谱的还说她在城里有相好的,嫁过来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不会踏实过日子,过不了多久就会跑。
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
赵家院子里
赵振栋扛着浴桶回家,把浴桶里里外外洗洗刷刷,在边缘摸了一遍又一遍,就怕有倒刺,到时候扎着陈可慈。
好在,老王叔的手艺还是很厉害的,打磨的很光滑。
葛秀宁看到他在院子里忙活,“阿栋,你这是……”
“给陈……陈可慈的,她要洗澡。”
对外面,他好意思说媳妇两个字,在家里还是不好意思开口,甚至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她的名字。
洗干净后,单手提着往屋里走。
陈可慈还坐在炕沿边,看到他拎着一个大浴桶回来,很满意。
“放到那边点。”
她指了指离炕远一点的位置。
赵振栋照做,放好浴桶,把热水倒进去,又兑了冷水,温度差不多了才叫她。
“你摸摸看,温度合不合适。”
陈可慈走到浴桶边,往里瞅了瞅,“水少了,再提点进来。”
既然要泡澡,水肯定不能少。
赵振栋出去又提了一桶热水进来,直到陈可慈满意,他才出去。
看到他进进出出的,赵合欢忍不住和亲妈吐槽:“我还是第一次看二哥这么听话,二嫂果然还是厉害。”
“嘿!你还调侃起你二哥来了,他这是心疼媳妇。”梅玉娥不是个恶婆婆,儿媳妇使唤儿子提水,买浴桶,她没有太心疼儿子。
反而还希望儿子能对儿媳妇更好点。
“娘,你就不吃醋?我二哥可从来没给你提过洗澡水。”赵合欢还有点吃醋,他二哥就没有给他提过水,偶尔还对她凶巴巴的。
梅玉娥拍打她的后脑壳:“我有你爹!”
“你个臭丫头,别想着挑拨我们婆媳关系,你二嫂是从大城市来的,一时间还不适应,有点脾气很正常。”
再说昨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儿媳妇,要是她,肯定也会生气,只不过不会闹那么大。
视线不***向在院子里喂鸡的大儿媳一眼,说来昨天的事情还是她没分寸了。
陈可慈泡了半个小时的澡,浑身都搓舒服了,才慢悠悠的从浴桶里站起来。
左看右看,才想起她刚才没有准备擦身体的帕子。
湿答答的脚弹了弹,穿上布鞋,自己刚才脱下的脏衣服肯定不能擦身子。
自己那些衣服都是干净的,不适合擦。
瞄到衣柜里挂着的白衬衫,撤下来把身上的水擦干,然后丢在一边的椅子上。
穿好蓝色布拉吉小裙子,打开房门喊人。
“赵振栋。”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