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肺里仍感觉一阵刺痛。

「醒了？」慕今晏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杯温水。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还生气？」他伸手想摸我的脸，我偏头躲开。

他叹了口气，「桑妤是你长辈，你要学会尊敬。」

我盯着雪白的被单，喉咙干得发疼。

一抬头，看见慕今晏颈间刺眼的吻痕。

呵，真可笑，只是长辈吗？

见我不说话，他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递来一个精致的点心盒。

「别闹脾气了，吃点东西，是你最爱吃的。」

盒盖掀开，花生酥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平静的眼神。

慕今晏拿起一块递到我唇边，「怎么了？上次你不是说喜欢？」

纵使对他已经失望，这一刻我的心脏还是骤然刺痛。

他忘了我对花生过敏。

他忘了上次我误食花生全身起疹休克，他在手术室外守了一整夜。

而爱吃花生酥的人是桑妤。

他又往前递了递，「尝尝？这是新开的店，是你喜欢的口味。」

我死死地盯着他，自虐般接过花生酥咬了一口。

喉咙立刻开始发痒，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是我识人不清，是我自作自受。

「好吃吗？」他笑着问。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刚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立刻走到门口接电话。

不多时他就找借口离开了。

「乖。我还有个会，晚上陪你。」

门关上后，我冲进洗手间抠喉咙，直到吐出血丝。

镜中的我脖子上已经浮现红斑，滑稽得像个小丑。

手机突然震动，是桑妤发来的信息。

【小侄女，就算我给你十年，你还是留不住他的心呀。】

【怎么我稍微勾勾手，他就上赶着过来了。】

【你好废哦~】

还有她穿着蕾丝吊带裙的照片，以及慕今晏丑态毕露的回复。

我用力闭了闭眼，表情麻木，拉黑了这个手机号。

......

我出院后要回家一趟，还有些科研资料放在家里。

可我刚到别墅门口就被佣人拦下了。

「晚莞小姐，桑妤小姐吩咐了，您在医院里住了这么多天，身上沾染了不少晦气，她让我们给你去去晦气。」

我眼神闪过慌乱，「你们想做什么？」

桑妤从别墅里走出来，对我勾出一个笑。

「送你一份礼物呀。」

她用眼神示意佣人，李妈端起一盆暗红色液体，腥气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我后退半步，来不及躲开。

哗啦——

猩红的液体当头浇下。

鸡血顺着发丝滴到地上，有几滴溅进我眼里，世界顿时变成血红色。

「桑妤小姐！」管家惊呼。

「传统习俗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突然歪头看向我身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阿晏你说是不是？」

我转身，看见慕今晏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他目光在我和桑妤之间游移，最后叹了口气。

「去洗洗吧。」他对我说。

然后走向桑妤，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别闹了。」

桑妤撅嘴扯他领带。

「我这是为晚莞好~想帮她去去晦气。」

我站在原地，血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落。